【雷安】手撕绿茶撕到上司对象头上
•校园 霸 // ling
•校霸雷狮×风纪委员安迷修
•原创角色有
“谁是施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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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三分，不穿校服五分，耳朵上挂吊坠两分……恭喜你恶//党，你今天又罪加一等。”
雷狮故意把额发朝侧一甩，耳朵上精致小巧的紫黑色船锚挂坠在发丝间闪闪发亮，“好眼力安迷修，你越来越知道自己该往哪里看了。”
安迷修毫不客气地朝他翻个白眼，和和气气地讽刺道：“自我意识过剩的笨蛋。”
雷狮回敬他：“多谢，没事找事的白痴。”
事实上，在每天早上出门之前，雷狮总要为自己一天的着装盘算上好半天，穿着一身骚包打扮闪亮登场，好让自己在人群之中反射出来的光芒一老远就能闪瞎安迷修。雷少爷大驾光临的时间也非常微妙，在预备铃响前几十秒，距离正式铃还有三分钟——这是精准拿捏过的，这个时间段的人最少，但用于聊天却绰绰有余，安迷修再怎么迫不得已也要多和他说上两句话。他对自己孔雀开屏式自我突显的效果无比满意——至少安迷修对自己的印象终于从头巾转向了他的着装，或者脸。雷狮回过头，见安迷修偷偷把记分板搭在额头上摇头叹气，一脸无奈的笑容，不由得心情大好，也随他笑起来。
葛霖在他耳边嚷嚷：“你说这傻x风纪委员是不是被人骂得多了，脑子真出了问题？要是整个学校的男的都穿成他那副一板一眼的傻x样，女人都跟女人搞在一起了！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成天跟在女的后边还不受人家欢迎的原因了，那些女生那看得上这种……”
他一时想不出什么精彩绝伦形容词，抬头看见雷狮脸上难得一见的蒙娜丽萨般神秘微笑，以为自己绝妙的讲演博得了大哥赏识，于是备受鼓舞，愈发滔滔不绝起来：“我看这傻逼就只配去舔绿茶婊子，越骚越浪的越好！这不，老天有眼，这就给他派下来一个。”
雷狮挑眉，“哦？”
葛霖说：“老大你不知道？前几天他们班上那个参加艺考集训的婊子从c市回来，正好被调到安迷修座位旁边，最近他俩眉来眼去得正欢呢！你们都看好了，再过几天，他就要开始’噢我美丽的小姐’’噢下凡的天使’喊个没完啦！”
同行的其他几个男生捏着嗓子学他喊：“噢我的宝贝！噢我的甜心！My sweety baby!”
葛霖满意地朝他们点头致意，瞥见老大不知为何突然变得阴沉沉的脸色，当即吓矮了半截。雷狮冷笑一声道：“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葛霖拍着胸脯认为老大这是被风纪委员恶心到了，不由得义愤填膺，愈发对那安迷修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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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走进教室的时候预备铃才刚刚响起——今天还算雷狮有良心，没让他踩着点到。他前脚跨进教室门，后脚还没着地，一条细细的胳膊就捉着他往反方向走。
“……啊，艾比小姐！你慢点……”
“安迷修你还要我说多少次？你少跟那个杨舒来往！连我们都听说过那家伙的臭名，她在年级上风评有多差你知不知道？！”
“杨舒？在下没觉得她有什么问题啊，她就坐在我旁边，而且平时没什么人和她说话的样子。”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应该离她远远的呀！你是想要讨厌她的人连你也一起讨厌进去吗？”
“可是，”安迷修苦恼地蹙起眉头，“她有将近一个学期没来上课，上次考试成绩也很不理想，我猜，她压力是真的很大了。如果再没有人帮她的话，她一个人会很艰难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说坐你旁边她就归你管了！说句不好听的，招惹上她这种人就是给你自己招惹麻烦，不仅周围人看你是个异端，没准最后她还要反咬你一口！你……”
艾比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上课铃响了。小姑娘惊恐万状地揉着头发，拔腿往初中部的教学楼跑去。安迷修在后边招呼她小心，女孩回头做了个鬼脸，用皮鞋把地板踏得震天响。
安迷修回到教室，刚走近座位边就把自己桌上的笔碰落到地上。他下意识地弯腰去捡，邻座的女孩却像偏要和他抢一样，飞快地钻到桌下先他一步捡起笔来。“给你。”女孩小心翼翼地把笔还给他，然后腼腆地笑了一下。她说话的声音细如蚊呐，被厚厚的直发挡得几乎叫人听不见。安迷修愣了愣，对她柔声说：“谢谢”。他在地理课上困得七荤八素，忽然听见有个细细的声音有如蚊子直钻耳朵，当即从周公堂前惊回课桌，“杨舒小姐，有什么事吗？”
女孩一张脸掩映在自己头发的阴影里，两颗圆溜溜的眼珠透过满头的直发无辜地看着他的脸，“……啊，我是想说，安同学今天放学可以帮我把画具从美术室搬回教室吗？我要赶前往c市的飞机，我担心……担心时间不够用。”
“当然没问题。”安迷修说，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女孩脸上的疑惧和不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的笑意。她从书箱里掏出一颗流心糖摆在安迷修桌上，朝他眨眨眼睛又低下头去。安迷修垂眸看向糖果的包装纸——之前他就注意到，每到饭点，杨舒却很少到学校食堂去，那女孩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直到教室里被饿坏了的人都走空，又慢慢被吃饱的人坐满。她有时会打开一小包零食，藏在自己桌子底下偷偷地吃，包装袋弄出一点声响，就立刻把零食藏到抽屉里去，仿佛在掩饰一件见不得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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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是安安！”染着蓝紫头发少女一见到安迷修就甩开身边男孩的手，热情地迎上去。葛霖眼见自己女友又抛了自己朝着那个风纪委员施施然走过去，憋足了一口脏话卡在喉咙里，像粘痰一样奇痒无比。
“江敏悦小姐，你好。”安迷修笑着，不动声色地退朝一边。那女孩却偏偏像是不识人脸色似的，亲昵地挽上他的胳膊，“好长时间没见到你啦，最近在忙吗？”
“这倒没有，只有一点学生会的事情要处理。”
葛霖一步上前：“风纪委员谦虚了，上天不是交付与你成为护花使者的光荣使命正让你忙得脚不沾地吗？喏，那玩意，又是给你那美丽的小姐姐送去的吧？您也太不够意思了，如此荣光的时刻怎么能遮遮掩掩跟藏猫腻一样不让我们这些俗人知道呢？”
他用下巴指着安迷修背在身后的画具。这段话他打了好几遍的腹稿，此前因为女朋友一直不在场，所以留到现在才来表演。此话说完立即就无话可说了，便领着小弟越过安迷修，高视阔步地走到前头去。只可惜这条路有点短，走不上两步，安迷修就瞻仰不到他高傲的背影。刚走出转角，葛霖一AJ踩在教导主任锃亮的皮鞋上，只好道歉，地中海头型的男人抬起脚苦笑着说：没关系。
——
黄昏与日暮交接之时，世界都笼在玫瑰色夕辉之下，就好像山风收住了劲，溪水汇成了湖，壮年走入暮年的人终于收了锋芒与棱角，万物变得宁静而温柔起来。安迷修走过一截布满绿萝藤的矮墙，墙头上的枯叶由此飘落到他头上，他并不注意，直到上空中却忽然伸出一只手帮他把叶子拿下来。
“你的头饰真别致。”雷狮像只黑色的猫一样蹲在墙头上，手里饶有兴趣地把玩着那片泛黄的叶子，他把叶子捻成碎片，然后翻身从墙头跳下来。安迷修后退半步，“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人。”
“哦。”安迷修说，“那我先走了。”
雷狮说： “我也走。”
“那你等的人呢？”
“不等了。”
安迷修嫌弃地看着他： “……真不知道你周围人是怎么忍受和你这种臭脾气的家伙相处的。”
“万一他们看上的是我的放荡不羁爱自由呢？”
还真是个极端的个人主义者啊，安迷修抱着胳膊想。雷狮晃晃悠悠地跟在他旁边，除了走路姿势稍微有点大爷以外其他还算得上规矩。
“喂安迷修，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安迷修抬头看他，“你说。”
“听说你旁边调来了一个……”雷狮在脑子里一连调试了几个称谓，又怕都不妥当，反倒把安迷修给惹生气了，于是他听见自己说：“……美女。”见安迷修还在歪头看着他等他往下讲，雷狮索性大胆起来：“我非常在意你对她的看法。”
“……她今天要赶去c市的航班所以下午五点不到就离校了以后你要等她记得再来早一点，别沮丧啊雷狮同学……”
雷狮气得要揪他耳朵，“我问的是你对她的看法是什么？！安迷修你最近蠢得简直让我怀疑你是不是被物理教科书砸坏了脑子。”
“你脑子才坏了！你脑子里面的物理知识都流到我脑子里面！”俩人闹闹哄哄一阵，最终安迷修还是替他认认真真地在脑海里搜罗起形容词来：“唔……内向，害羞，刻苦，认真？”
都算得上是褒义词啊，雷狮抚着下巴想。“再说得露骨一点，她有没有特别让你心动的地方？”
“心动？不存在的，没有。”
“好，我信你。”雷狮满意地点点头。安迷修正想要再怂恿他深入了解对方这得靠他自己，却看见雷狮莫名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安迷修满脸写着“装什么装小屁孩我就知道是这样”，毫不迟疑地指出：
“雷狮你就承认吧，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哈？你有病吧安迷修，你觉得我能看上她哪一点？”
“内向害羞刻苦认真。”
雷狮一时间无话可说，但转念一想，借此机会试探试探安迷修似乎也不错，便顺着他的意问道：“那如果我说’是’，又怎么样？”
如果雷狮喜欢杨舒的话……安迷修脑海里自动浮现出霸道少爷与羞涩白兔校园恋爱的烂俗故事情节，一边暗自惊奇自己竟然被这一类小说荼毒那么深，一边忍不住想象那样的画面：桀骜张扬的男孩把手臂搭在女孩纤细柔软的肩上，少女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樱桃般的粉红……糟心，自己不应该因为屈服于嘉德罗斯的威压加入雷德那个该死的小说社团的！但是转念一想，像雷狮这样的男孩子身边少了那样一个女孩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吧？
深陷苦恼漩涡的风纪委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思考的事情有多不符合宪章精神，只是觉得心里像是弄泼了一杯冰糖柠檬茶，酸酸凉凉的感觉让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雷狮当然也注意到安迷修这一刻间微妙的感情，立即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一样暗自欢喜起来，恨不能把心里的得意昭告天下。
“看不出来，风纪委员还挺关心我的八卦啊。”
“别、别胡说，”亏得有雷狮提醒，安迷修才想起来摆自己风纪委员的架子，“在下只不过是想要协助同学自己正确面对早恋的事情罢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嘛，安迷修这招用来对付他的确高明。雷狮回过身，伸手揉了揉他软乎乎的棕发，勾起唇角笑道：“好啊，安同学，要是我有了早恋问题，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
安迷修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肩膀脖颈酸痛得要命，但当他看见闹钟时间，即刻明白受的这遭罪全拜自己不小心多睡的一个时辰所赐。
他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套上校服，胡乱洗过脸漱过口，甚至还没来得及把睡乱了的一头棕发梳理整齐就冲出家门，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念头：
早校会的纪律总结要赶不上了！
所幸这一路的路况还算良好，安迷修赶到学校时晨会才开始不久。做主题演讲的同学在台上声情并茂地朗诵着辞藻浮夸到完全不输于神仙鬼怪小说的稿子，台下的学生依旧打着呵欠，试图在晚自习作业堆积成山之前解决它们当中的一小部分。安迷修暗自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劫后余生，忽然意识到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他没有带扣分情况总结表。
承办早校会的同学已经过来叫他到台下去做准备了。安迷修瞥了眼会场到教学楼的距离，暗自盘算着自己这时候冲回教室拿到稿子再冲回来成功的机率有多大。同样坐在后排的杨舒注意到他这边的状况，便凑过来小声询问，听罢，竟然自告奋勇说替安迷修到教室去把稿子拿过来。
“没错没错，就这样最好了。你快点跟我过来！”那同学催得正紧。安迷修再回头看看杨舒，最终咬牙妥协道：“那就拜托你了，杨舒同学。”
女孩轻快的身影消失在会场转角。安迷修有些忐忑地捏住衬衣下摆，迟疑着向后台走去。他焦虑地注视着会场入口处，手指因为紧张有些发白。那个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在门口。而前台，德育处主任已经上台宣告那句千篇一律的就像录在复读机里一样的“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感谢同学们的精彩演讲”。安迷修咬住下唇，手心里泌出冷汗——快想想这周各个班的扣分情况都怎么样，自己都记录一个星期了，多多少少该有些印象吧？可他越是这样想，脑海里的东西越发乱成一团。就好像视野中出现无数个模模糊糊数字，在他努力去看清的时候又虚幻成一团影子。
德育处主任继续推进下一个环节。在极少数几个清醒的学生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安迷修缓步走上舞台。惨白的射灯光和摄像机镜头灯光打在他脸上，他从没觉得这光有这么刺眼过。此时杨舒终于气势汹汹地回到会场，看见安迷修已经走到台上，便绝望地在后排找个地方坐下。安迷修把话筒对准自己，轻轻呼出口气，然后说：
“非常抱歉，由于我的个人原因，上周各班考核情况无法在本次晨会上公布。具体结果稍后将贴在校园公告栏上，请老师同学参考……”
前排的校长就像完全没搞清楚状况似的，转头与周围老师窃窃私语；负责录像的老师冲他比了个“what”的手势；托着流动红旗的同学看看自己手里的旗子又看看安迷修，想不明白这顶沉的玩意儿又该交付到哪里去。葛霖一群人在前排朝台上大声喊：“这算什么？风纪委员怎么能为了自己护花使者的使命而耽误了学校工作的职务？这是失职、渎职……”——他们原本缩在最后打排位，听前排的人说安迷修出丑，才刻意挤到前排来。这一次，他们反倒异常团结地维护着平时骂个狗血淋头的德育处的威严。
安迷修再一鞠躬之后走下台去，顿时台下唏嘘声一片。葛霖带领着周围一众人喊得尤为卖力，直到挨了雷狮一记老远抛过来的眼刀才识趣地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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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的氛围大不同于寻常。安迷修走进去，所有人都默契地噤了声，抬头偷偷看向他又各自低下头去窃窃私语。江敏悦和班上几个最张扬蛮横的女生围坐在一起，安迷修从她们身边经过时，隐隐听到“伪君子”“舔狗”这样的词句；似乎有人故意在他背后竖中指，事实上做这种小动作的人并不少；很少有人敢正眼看他，偶有几个稍微大胆敢与他对视的，要么故作鄙夷的神情，要么不怀好意地冲他挑起嘴角。
葛霖和他身边几个人从座位上站起，大步走到安迷修桌前，斜眼睥睨道：“你是不是还在奇怪为什么你这个位置没让人用粉笔画满？我告诉你安迷修，对付你这种人，老子从来不玩阴的！”
说着，他让旁边的人把一盒粉笔直直地泼在安迷修身上，一时间教室里灰尘弥漫。杨舒在一旁小声地惊叫着，只有江敏悦兴奋地喊了一句“葛葛好棒！”葛霖仰着下巴凑过来，挑衅地咧开嘴巴，这让他说起话来唾沫横飞：“怂不怂？怂就对了。”他竖起拇指指了一下屋顶，“老子上头的人，你惹不起。”他保持住这个动作，突然跟静止了似的，暗暗等着安迷修开口问他头上是谁，好让雷狮的大名把这小子吓得哭爹喊娘；再不就是安迷修跳起来找他打架，然后他兄弟们一记漂亮的反制让安迷修夹着尾巴哭嚎——然而对方只是浅浅弯了下嘴角，从容不迫地把自己身上的粉笔灰擦干净，顺带拍掉书桌上和座位上的灰尘。
“……你他妈就不说点什么吗？”
安迷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有什么好说的？文化水平差异太大了，吵起来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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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狮才端着餐盘在一张桌前坐一下，同坐在一桌的饭友立刻大惊小怪地叫嚷起来：“难得呀老大，今天什么兴致，怎么来体察民情了？”雷狮嘴上虽草草应和着，目光却像被粘在某个还在选菜区转悠的人背上似的扒也扒不下来。
——他一老远就注意到安迷修了，于是立即想要找到一个极具地理优势且兼采天时地利人和的良好座位。雷狮放眼四周，碰巧就发现了这里——坐满男生的一桌恰好剩下面对面的两个座位，他强势霸占了其中之一，安迷修要是不想和女生扎堆的话再好不过的选择只有坐他对面。
然而雷狮忽略了第三个选项——他目睹着安迷修在就餐区徘徊了好半天，也确信安迷修看见自己以及对面刻意给他留的座位，安迷修遥遥朝他笑了笑，又视若无睹地看向别处；最终安迷修找到最偏僻的一张空桌子，就这样坐下了——雷狮顿时诧然：安迷修干嘛要和自己的影子坐在一起？他把一块酱油鸡塞进嘴里，只觉得索然无味。
安迷修被葛霖倒尽了胃口，并不比雷狮吃的香。他正嫌恶地把炒得油腻腻的韭菜鸡蛋拨朝一边，头顶上忽然传来女孩子的声音：“同学，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安迷修正想说请坐，却发现那女孩看着他，表情从讶异变成了畏惧，她别过头，说“我还是换个地方”就匆匆离去。安迷修苦笑着垂下头，愈发想要快点离开这里。他端起盘子离开座席，却被谁轻轻抓住袖口，只见杨舒朝他眨巴着眼睛，怯生生地问：“不吃了吗？”
“不了。”安迷修努力对她笑了笑。事实上他并没有笑出来，只是肌肉拉动了嘴角，做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
杨舒却说：“可是，我不想一个人吃饭。你能陪陪我吗？”
安迷修本想回绝，见女孩早已预想到自己将不被接受似的咬住着下唇垂下眼帘，反倒不忍心了。那些拒绝的话跟泄了气似的，涌到嘴边早萎缩成一句干巴巴的“好吧”，他郁闷地把自己摁回座位，用沉默目送着女孩一口一口地把饭送进嘴巴里。
女孩子在男生面前特别喜欢把嘴缩得和针孔一样小，一份午饭得要分做数十万个回合来解决——耐心好如安迷修也消受不起，正当他终于感到烦躁时，杨舒开口了：“安迷修同学，你会怪我吗？”见安迷修面露不解，她又道：“我能感受到班上同学对你态度的变化。我担心，这些都是因为我……”
安迷修被她的敏感和细腻着实吓了一大跳，那点刚刚冒出火星子的烦躁感立马被一瓢水当头浇息了。他忙说：“怎么会？和你没有关系的，不要想太多了。”
“那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吗？”
安迷修摇摇头，“不。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这就已经足够了。”
雷狮把筷子搁在桌上，眸色暗沉。旁边人见状，立即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食堂的饭菜入不了雷少爷的金口？”
“不是，咬到苍蝇了。”雷狮说着离开座位，目光却仍然锁在安迷修身上。那家伙预先就是为了给那女的留座位是吗？现在好了，和她聊得可真开心呢。杨舒略带羞涩的笑容在雷狮看来碍眼的慌，他不禁有些恼怒地想：之前安迷修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对那女的没有一点感觉吗？但是现在他俩这约会一样的氛围又是怎么回事呢？
似乎是感受到他太过直白的视线，安迷修抬起头朝雷狮看去。雷狮漠然垂下眼帘，转身向外走去。
——
锈迹斑斑的电扇在头顶上拼了命地转，午休的教室里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凉意。过期食物发酸的臭味，打翻了的汽水粘粘稠稠的苹果味，女孩子丝丝缕缕的发香味，还有男孩子让人迷惑的臭脚丫味……尽管如此，葛霖依旧甘之如饴——今天那风纪委员不在，他能用扑克牌在午休用的教室里上演一起哪吒闹海。
“哎霖哥，那不是雷狮他弟吗？那小子找那俩人做什么？”葛霖沿着面前的一个手指头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楼下的卡米尔正和两个外校的学生隔着围栏交谈。
“不干你事。”葛霖撇过头，“那俩是雷狮兄弟，你惹不起。”他把一摞王炸拍在桌上，惊得几个昏昏欲睡的学生从座位上弹起，“真不知道雷狮干嘛要和这种不三不四的外校学生混在一起。像我这种够逼格的人，还偏就入不了他法眼了。”
江敏悦趴在桌上给自己补妆，忽然像是不经意一样说了一句：“如果让安迷修上头的德育处知道了，你们猜猜，这小子会怎么样呢？”
TBC
